“看那情形,咱们反正是走不出这宫了,先进去吧?”
洛阳。
公元四百九十四年,拓跋宏正式颁布迁都洛阳。
高聪和高长云只带了数名仆从赶至洛阳后,选了一地府址,让儿子高长云回平城,将家眷一并带过来。
蒋少游得知高聪来了洛阳后,提了酒往高府拜访。
高聪在府门前指挥着匠人如何修缮着门面,蒋少游远远地看着他,一年未见,高聪的背脊似乎有些弓曲,头发也花白了不少。
一仆从转身看见蒋少游,对高聪耳语了几句,他扭过头来,蒋少游提起酒壶,道“阿兄,许久不见了。”
“建言!建言你怎么来了,站这多久了?”高聪边走边道。
蒋少游扶着他,道“建言听闻阿兄在此设府,特提酒来贺,怎么,不欢迎呀?”
“哪里的话,我是想着才刚来洛阳,哪都不熟,这府宅又要修缮一番才好把家眷迎来,所以才没去找你!”高聪让仆人清理了前厅的杂物,空了一桌两椅出来,才让蒋少游坐下。
蒋少游看着这满屋的杂乱无章,墙角还挂满了蛛网,屋外的院子杂草丛生,正对着前厅的小塘中的荷花尚开着残枝,道“阿兄,这宅院,收拾起来还需些时日啊。”
“可不是,只能让他们赶紧做,阿兄人生地不熟的,想多找些人来,也不知往哪里找去,平城来的官员可不少,一下子全涌来了这,个个都想赶紧把宅院搞好呀!”高聪道。
蒋少游一时脑热,道“阿兄,这事让我来办吧。”
“你来?哦,对,你来洛阳也有一年了吧,手下也带了不少匠人,哎,阿兄怎么没想到呢!”高聪想也不想就道。
蒋少游回了摺翠后,李子禾正在算着一天的流水,他坐在她的前面,挡了她的光线。
李子禾何尝不知他今日去了哪里,虽然两人现在只差行礼大婚,但李子禾依然对蒋少游不放心,时时刻刻都让仆人跟着他,与其说那是仆人,不如说是监视。
李子禾抬起了头,笑语盈盈地道“蒋郎,你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,只是这个角度看你,甚是好看。”蒋少游道。
李子禾停了算着帐的手,道“蒋郎,今日去哪里了?怎么回来后,这嘴如此地甜?”
“子禾,近日码头上的工人们,都闲了下来,以前在平城时,我有一个阿兄也搬来了洛阳,我想能不能让他们去帮帮他修缮一下宅院……”蒋少游边说,边看着李子禾的脸色。
李子禾听罢,就已猜透他的心思,云淡风轻地道“笙儿,照蒋郎的意思去做,让码头的工人都去帮帮忙。”
“子禾,我替阿兄谢谢你!”单纯的蒋少游,没有李子禾的心计重,他不会知道,自己的这一个举动,会给后来埋下一个多大的隐患。
笙儿对蒋少游道“那不知郎君要码头工人们去哪个府上?”
“啊,对,你看我高兴得把府址都忘了说,来,我给你写上。”说罢,蒋少游拿起笔墨,在纸上挥毫一写,递给了笙儿。
笙儿看了一眼李子禾,转身便去了。
李子禾走至蒋少游身边,软声侬语地道“蒋郎,不日阿耶和阿娘也来洛阳了,两老都盼着那日快来呢!”
蒋少游知道她自己也急,刮了她的鼻子,道“好,那日你必是最美的新娘子!”
李子禾就是想听此话,主动地把头埋在了他的怀中,道“蒋郎,虽然我随你已在洛阳定居了一年,跟着你出入城中,邻里也早已认了我是你的娘子,可是如若你心里有变,我李子禾做鬼也不会放过你!”
“说什么话!我蒋少游也不是这样的人,傻瓜!”蒋少游道。
高聪正愁着府中之事,突然门外乌泱泱地来了数十人,正在门外的仆从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,急跑去禀告高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