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“该死的柔然人,只要你们奉上一万牛羊,本汗即刻撤走,不与你等计较,不然,我定屠尔全族。”
阵中柔然人左右相顾,不少年轻孬娃面面相觑,不由犹豫的望向身边的叔伯兄长。
“滚犊子,咱两族之仇也非一日,我能信你?这一万牛羊若给你了,好喂饱了你们这群饿狼继续啃食我族?要战便战,便是死,我柔然也要战至最后一卒,用你们的尸首,肥沃我柔然的土地,”桃园弯刀一举,朝着身边的族人吼道:“你们忘了这群饿狼是怎么屠杀你们的兄弟,淫邪你们的姊妹,抢走你们的牛羊了吗?多少族人的尸骸还埋在这片雪地之下,他们便是死在这群饿狼的弯刀之下,这群贪婪的恶鬼,一旦你放下让他们畏惧的弯刀,你们只能哭着迎接死亡,在冰雪严寒中腐成烂泥,握紧你们手中的弯刀,拿出柔然男儿的血性,便是死,我也会死在你们前面”。
桃园弯刀一指,“宁做战死之鬼,不做哭泣之奴,杀。”
“嗬呼,杀啊,”柔然人听罢,情知不死战,便死亡,这些草原汉子为了生存,只能拼死搏杀。
阿史那眉头微皱,他只想武力震慑一番,强征些牛羊,未曾想柔然人竟为了万头牛羊,连命都不要。其实他哪里知道,柔然若给了万头牛羊,便是这个冬季,怕是便要饿死半数族人,突厥毕竟占据了塞北水草最丰美的牧场,瘦死的骆驼比马大。自北孤战败,柔然早已是强弩之末,只能熬过这个冬天,再做打算,故此桃园只能死战,才能守护族人。
双方均是弓箭开道,桃园意识到突厥人战力远胜于己,不可硬拼,便充分发挥马快的优势,不再直接短兵相接,而是带队兜转,用弓箭压制,呼喝连连,柔然人便马上传讯,跟着公主边奔袭边引弓,突厥来追,便回身射杀,突厥稍退,便即兜头赶上,阿史那几次提兵截杀,怎奈长途奔袭,加之半日鏖战,马力稍乏,一时竟赶不上柔然矮马,气的他拿马鞭狠狠抽打随从。
本以为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拿下柔然,怎料这回柔然人并不硬拼,突厥这方不停有人落马,眼见死伤不下三百,气的阿史那再也不管柔然大队,抽出弯刀,呼喝全军,不避柔然箭矢,誓要截杀桃园一人,公主被擒,柔然必溃。
“抓住这妮子,看本汗如何炮制她,”阿史那暴跳如雷。
“嗷嗷,”突厥人纷纷拨转马头,引弓射箭,截断桃园归路,将柔然马队从中截断,而后尽提铁骑,朝桃园追去。广袤的雪原之上,只见一队人马不停回身阻击,中间一队铁甲精骑亡命般追击,铁甲精骑后面又缀着一队人马,互相追逐厮杀,好不壮观。
桃园骑在马上,寒风如刀,割在脸上生疼,眼见身后突厥人穷追不舍,虽然自己率队兜兜转转,意图与族人合兵一处,怎奈突厥人卯着劲不停阻截,就是不让她回返合兵,身边族人不停减少,那突厥人仍如跗骨之蛆,不死不休。
塞北之夜,哈气成霜,衣甲上的血迹早已冻硬,浑身血汗冻透了贴在身上,冷的让人发抖。月上东山,大半日纵马狂奔,怕不是已跑出数百里了,桃园左右一看,左右只余五名亲随,月夜下仍可遥遥见到一队突厥人隐在不远处,马蹄隆隆。
转过一个小丘,见到远远有片胡杨林,桃园听见坐下战马鼻息厚重,不耐负重,便忽的勒马,跳下马来,“快下马”,她连连呼到,五名亲随闻言立时提缰驻马,“阿巴兹,几位兄弟,我柔然矮马虽快,但不耐久战,如今快至马力极限了,突厥穷追不舍,快,将马赶跑,我等藏身此处,待突厥人走了,我等绕路返回族中。”
几位族人不及细想,战刀一拍马臀,战马吃痛,亡命般向远处逃去,几人往山丘后背光角落的积雪内一钻,待得片刻,便见数十骑呼啸而去。
等马蹄渐远,呼喝声止,天地忽然一静,“也不知族人如何了?”桃园钻出来,拍拍身上的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