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,轻舟熟路,惊起不少水鸟野鸭,遥见无数大船在湖内转圈,似是寻路无门。
绕过芦荡,转过密林,便见那湖心一岛,不少建筑隐在高大林木之内,想必是那藏剑山庄了。
疯道人将木桨一丢,小船搁浅,便跳下船来,将渔船拉上岸,“癫儿,到了。”
青玄提了提包袱,跟着师父沿着岛上小径朝内走去,步行盏茶工夫,便见一片密林外出现一截高墙,青砖黛瓦,朱红偏门,原来是藏剑山庄的后门,“怎么不走大门?”青玄一脸茫然的望向师父。
“来吧,”疯道人提起徒儿,一跃便跃至墙内,只见墙内是一片青石铺就的广场,场边刀枪剑戟,整齐的架在兵器架上,显然是习武场了,师徒二人穿过广场,绕过假山,竟未见一人,再从假山后走过一片荷池,便见到一栋小楼。
疯道人驻足良久,轻叹一声,终还是推开小楼木门,里面桌椅齐备,案几纤尘不染,想必时常有人打扫,青玄跟着师父走上木梯,来到二楼,书房内陈列整齐,收藏颇丰,书架边还挂着三柄长剑,疯道人抽出其中一柄,轻轻抚摸着,似关怀恋人般。
书房旁便是卧房,推门而入,被褥整齐,窗边竟养着几盆兰花,天气虽凉,竟长得生机勃勃。
“你是谁?竟敢擅闯藏剑山庄?”一声苍老的声音怒喝道。
师徒二人扭头一看,只见一老妪戟指怒喝,那满是皱纹的脸上因愤怒而扭曲,“擅闯大公子居所,杀无赦。”
“张嬷嬷,这许多年了,您老可还安好,”疯道人上前握住老妪的双手,颤抖的说道。
老妪使劲抽出双手,躁怒欲狂,“你是谁?你可知在干什么?老身可从未见过你二人,来此意欲何为?”
“张嬷嬷,多年不见,轻舟也不识了吗?”
“什么?”张嬷嬷惊骇不小,上前仔细打量了疯道人的面容片刻,忽然老泪纵横,泣不成声,紧紧搂住疯道人,嚎啕大哭,“大公子,真是大公子啊,老身可想煞您啦,老身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您啦。”
原来张嬷嬷不仅是从小伺候柳轻舟的贴身嬷嬷,更是乳娘,感情自然跟他人不同,多年来,柳轻舟一直把她当成亲人一般尊敬,张嬷嬷早就把这大公子当成亲子般照顾,张嬷嬷丈夫与儿子皆是藏剑之人,丈夫与长子早已亡故多年,次子便是宫中侍卫柳不平。
“大公子,您回来就好啦,您自从出庄,多年不曾有消息,不平亦是如此,如今众门派咄咄逼人,数百人聚集庄前,庄内好手皆去大厅,老身不中用啦,只能在这洒扫,天幸您重返山庄,藏剑无忧啦,”张嬷嬷只依稀记着大公子是庄内第一好手,以为疯道人前来相助。
疯道人也不说破,轻拍张嬷嬷的后背,“好嬷嬷,你且歇息片刻,我带这徒儿去转转,”说罢一使眼色,便和青玄缓步下楼来。
张嬷嬷倚着门,默默看着两位道人,老泪纵横。
走了片刻,便见到一栋三层高楼,依着岛中一石山而建,掩映在翠柏苍松之间,楼前挂着一副巨匾,上书“万剑归藏楼”五个斗大的字,字体苍凉,笔力雄浑,果然非同凡响。
“癫儿,你仔细瞧这五字,牢牢记住运笔之势,先祖征战沙场,救济万民,为善除恶,诛杀宵小,乃是位顶天立地的豪侠,晚年创下藏剑武学,更是旷古烁今,无人能及,此字饱含其满腔的抱负和雄心,一身的武学与剑意,可惜百年来,庄中竟无一人留意,”疯道人瞧得片刻,跪地长拜,尊崇无比,青玄见状,将五字仔细瞧在眼里,刻在心头,也跟着在楼前跪倒叩首。
“逆子,”身后脚步响起,炸出一道怒喝。
疯道人头也未回,站起身来,仰头看着剑冢楼阁,长叹一声,“数十年光阴,弹指而过,当日柳轻舟,早已不复少年时,原以为恩仇皆能因时光泯灭,柳庄主,恳请告知,当日绿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