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子时吗?”
“杀啊,”北营门外传来一片喊杀之声。
“洪剑平反了?”诸将顿时面面相觑,北营外不是接应回返的扬州军吗?
“不要乱,不要乱,”楚天南及苏长风立即上马,招呼御林军护驾,州军上马御敌。
入营人马皆着南军服饰,左冲右突,南军不辩敌友,顿时乱做一团,怎会瞧见入营人马头盔皆插白羽一枚,从北营入,辗转西营门而出,各州南军互不相识,竟致互相攻杀,此时后军火起,大火一发不可收拾,今日新纳的十万担粮草率先吐出火舌,数个时辰,竟将三军粮草焚烧大半。
楚天南亲自领军遍索各营,安抚军士,浇灭大火,直忙到后半夜,只见所余粮草不足月余,两千押粮兵连日劳顿,歇在后帐,此刻已烧成焦炭,面目全非,州军死伤数千,人心惶惶,精疲力竭。
李守一一夜无眠,与众将端坐大帐,“洪将军应无反意,漕帮众人尚在水军中效力,他家眷皆在扬州,为何会反?北营哨兵可看清洪将军面目了?”
“不曾,臣遍索各营,北营将士只看到洪将军旗帜,前哨堪合令牌无误,才开辕门放行,为首一人似是洪将军帐下的吴参将,”楚天南回禀道。
“不好,如洪将军未叛,此军从何而来?如今粮秣被毁大半,大军北上,不耐久战,洪将军及王将军那方定是有变,我军宜速驰援,”李守一想通关节,忙看向众将。
“圣驾不宜涉险,我军长驱直入千里,战线过长,末将愿亲提大军前往北邙,圣上领御林亲军暂后撤百里,依托地形扎营,”楚天南下跪请旨。
“楚将军所言甚是,圣上,圣驾不宜亲涉险地,”苏长风下跪道,“微臣誓死护卫圣上。”
楚天南为确保奔袭速度,亲提两万精骑,人马轻甲,出北营而去,李守一领三军暂时后撤百里,依山扎营,日夜巡视戒备。
原本喜气洋洋的中帐因夜袭之事,变得气氛压抑,守一在案几前不停来回踱着,一会翻阅战报,一会查看行军图,焦急等待着楚天南的消息。
三日已过,仍没有楚、王、洪三位将军的任何消息,北去斥候也未传回战报,守一两日未眠,束手无策。
中军大帐内,众人意见不一,事情诡异,情况不明,文官建议大军南返,探明情况,再做图谋;武将不愿放弃同僚,力争需全军北上,接应三位将军,大帐内争吵不休,守一脸色阴沉,心如乱麻。
苏长风喝止众人,力陈要害,十万铁骑精锐,若不援手相助,定让三军心寒,且不论同袍情义,便论南军战力,失去十万精骑,损失也是巨大。
“众将,三位将军皆我朝忠良,若不施援手,独自南遁,叫朕如何面对江南父老,即刻起,三军拔营,铁骑开道,步卒列阵,前往北邙,便是死,朕亦希望与三军同葬北邙,绝不独活,”李守一铮的一下拔出战刀,“开拔。”
巍巍北邙,曾是多少帝王的埋骨场。
北邙山东西横亘约四百里,三十三峰,李守一与苏长风在马山遥望山前地势起伏平缓,高敞开阔,极利于骑兵作战,便传令放缓行军速度,铁骑压阵,防止敌军冲阵,待到山下,便依托山势扎营,广设鹿角障碍,派出多路斥候,打探三将的消息和友军行踪。
守一一直忐忑不安,大军绕洛阳而行,虽已外松内紧,暗自戒备,怎奈直到北邙山脚,洛阳城内却毫无动静,山脉延绵,不知敌人踪迹、友军动静,前几日夜间袭营的那支人马仿佛人间蒸发了般,空有大军,却无处着力,竟觉着度日如年。
月上东山,守一、苏长风骑马巡营,为防敌人再次袭营,寨门紧闭,多以战车封堵,全营士兵分三拨巡视,便是夜间,也是刀出鞘,箭在弦,夜间斥候回返,仍要验明身份,确认切口,下马入营。
数百斥候回返,百里内均未发现北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