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扭头问道“夫人,去哪儿?”
香女正欲回话,靳尚忽又跳下车子,近前说道“差点忘记一件大事,请嫂夫人转告张子,大王口谕‘告诉张仪,他爱去哪儿就去哪儿,寡人与他一来一往,两不相欠了。’”
听到这般绝情之语,香女泪水流出,微微点头,转对车夫“丽水岸边,栖凤楼。”
车夫朗声应道“好咧!”便扬鞭催马,疾驰而去。
马车驰至栖凤楼,店家迎出,一见张仪这样,大吃一惊,吆喝几个仆从,将他抬至二楼他们原先住过的房舍。
香女反身下楼,欲付车资,车夫道“叫车的大人已经付过车资了。”
香女大是感叹,谢过车夫,疾步上楼。
张仪前脚出狱,项雷后脚就到了昭阳府。
听闻太子亲自出面营救张仪,昭阳惊愕之余,暗自庆幸听了陈轸所言,预留一手,否则,张仪若死,后果真就不堪设想了。
细想前后过程,昭阳越发佩服陈轸,使邢才请他过来,谋议下一步走向。
见昭阳迎出,陈轸远远拱手“大人大喜了!”
“哦?”昭阳怔了,“喜从何来?”
“大人就要稳坐令尹席位,难道不喜?”陈轸再贺。
昭阳越发惶惑“请上卿明言!”
“呵呵呵,”陈轸指指院门,“在下纵使要明言,也不能在这院门之外呀!”
昭阳亦笑出来,拱手揖过,礼让“上卿大人,请!”
二人步入厅中,分宾主坐下。
昭阳拱手,语气探询“果如上卿所言,殿下亲自出面将张仪救出。在下忖摸此事,越忖越是焦心,这请上卿来,本欲求个对策,上卿却??”身子前倾,声音压低,“敢问这??令尹之位,由何而来?”
“请问大人,楚若一年不设令尹,成不?”
“当然不成!令尹乃楚之要枢,若无令尹,政令不通,六府不调,三军不治,久必生变。”
“三个月呢?”
“也似不妥。按照惯例,令尹若是去职,一月之内,当立新尹。”
“这就是了。”陈轸笑道,“再问大人,在楚天楚地,除张仪之外,可有人能与大人争夺此位?”
昭阳摇头。
“张仪已是废人,景舍去职也近一月,大人即将荣登宝位,在下是以贺喜。”
“上卿言早了,”昭阳急道,“在下急的也是这事儿。殿下既将张仪救出,亦必会在大王面前再次力荐。大王年迈,大楚天下不久将是殿下的,大王心知肚明,倘若殿下坚持,或会??”没再说下去,轻叹一声,转过话锋,“再说,和氏璧一事亦不经查。依殿下天资,或已生疑。大王亦非迂腐之人,若是醒悟过来,严加追查??”再次顿住话头。
“大人放心,”陈轸微微一笑,“无论是殿下,还是大王,都不会再追查此事了。即使追查,也是查无对证。该闭口的都闭口了,只要大人不说出去,有谁知道?至于张仪,不知大人听说没,据在下所闻,在刑狱门口,靳尚曾对张仪之妻说道,大王口谕‘告诉张仪,他爱去哪儿就去哪儿,寡人与他一来一往,两不相欠了。’柱国大人,大王此话,大有讲究啊!”
“连这话你也听到了?”昭阳震惊,不可置信地盯住陈轸。
“呵呵呵,”陈轸笑应,“为了大人,在下敢不上心吗?”
“大王是有此谕,只是,”昭阳点头应道,“此谕作何理解,在下还要请教上卿!”
“此谕是说,楚国不比中原,朝廷真正信任的,只有景、屈、昭三氏。先朝所用外客,没有一个有好收场的,远的不说,四十年前的吴起,就是一例。张仪灭越立下大功,可他治越,却让大王放心不下,防之又防啊!”
昭阳不无尴尬地苦笑一声“其实,那些都是在下的一面之词。”